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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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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事情就算沒有經歷過,也懂得一二。

有些話就算沒有坦白,也明白七八。

往往就是這種隔窗望月的模樣讓人心悸難耐,好似一只無章法的爪子亂撥。

看,又看不清,抓,又抓不到。

難受。

如若嘗試讓它冷靜,多次無果,心跳反倒是不減反增。

“咳。”假咳一聲,“你...你能感覺到它在跳嗎?”

“嗯。”

萬俟孤聲線平靜,好似不以為然。

如若卻羞了個臉紅。

看看她說的是什麽狗屁胡話?

共用一顆龍心,其有一半跳,一半不跳的道理?也其有一半跳的快,一半跳的慢的歪理?

簡直就是...糊塗至極...

“開心。”

“啊?”萬俟孤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如若楞了楞。

如若擡眼看向萬俟孤,卻猝不及防陷入他深邃眼眸。

漆黑如一片汪洋大海似的眸子中,她看到自己通紅嬌嗔的模樣,不由失了神又細細看去,仿佛也能看到她眼中他的模樣。

剎那間,天地間只有彼此,她更覺得那半顆龍心隱隱約約成了雙方的羈絆,冥冥中牽連的她和他的前世今生,又覺得他們本是一體。

萬俟孤不等回應,又道一句,“他很開心。”

如若咽了咽口水,依舊緊緊盯著萬俟孤,只是腦子恢覆了一絲意識,卻沒有弄明白此‘它’是何‘他’?

它?

還是...他?

她想,這不關半顆龍心什麽事情,定是她生病了,才會這麽轉不過來彎。

萬俟孤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,內心卻嘆了口氣,可能得把話說的再明白一些,這個不開竅的某花才能明白。

“他很開心,因為知道想要何物。”萬俟孤盯著她一字一頓。

“它...想要何物?”

龍心想要什麽?難道不就是長長久久的活著?

萬俟孤看著迷茫不懂的如若,緩緩吐出一個“你。”

如若眸子伸縮放大,難以置信的看著萬俟孤,甚至整張臉都變得緊繃。

只見他嘴一張一合。

“想要一個你。”

而且只能是她。

如若看了半晌,楞了半晌,終於明白此‘它’亦是‘他’,此‘你’唯有你。

待她回過神,不知何時冰冷的手被無盡的溫暖所包裹,她的手安然躲進避風港。

如若不再閃躲,擡起頭認真的看著萬俟孤,與他黑眸四目相對。

“萬俟孤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會很辛苦。”

“有我。”

他想都沒想便直接道出一個前路錦繡,以一人之力抵擋千軍萬馬之勢。

如若笑然,有他在,何懼。

“好。”如若聲音微顫而堅定:“如若今後歲歲安,你我日日朝朝暮,如若今後萬萬難,你我世世不分離。”

如若深情說完這句話,倒是自己先挑眉含笑,原來自己的名字說情話這麽...煽情。

萬俟孤握著她的手緊了緊,靜靜盯了她半晌不語。

就在如若被他看著心慌站不住時,只聽他平靜且珍重道:“你守著我,我替你守著這世間。”

不等如若回答,他又道:“如若,你可願意。”

問句從來不疑問,肯定的語氣哪裏像是再問她,倒像是一早就替她做了決定。

只是他竟然如此懂她,知曉她最深最深處的心結。

縱被剜心祭奠可笑的流言,無辜背上害天下蒼生之禍事,她也心系於清平世界裏的萬千生靈。

無關於戰神之地位,無關於所謂之責任,只是無愧天地,無愧於心,無愧於她自己。

如若心中千百個願意,表面卻搖頭說“不願意。”

手上生疼感差點讓她叫出聲來,如若柔柔弱弱喊出一個“疼”字,生疼隨著語散而消失,取之而來的便是親昵的安撫。

萬俟孤雖然表面無異,卻也不難發現蛛絲馬跡,他不怒自威的眸中藏著一絲落寞,還有一絲...血雨腥風。

如若見他真的急了,便也不再打趣她。

一股溫和的仙力縈繞著兩人緊握的手上,讓萬俟孤下意識松了力道,如若趁機反握著他。

這是她的安撫。

如若擡起腳尖,盡力地湊到萬俟孤耳邊。

“魔尊大人,既然如此還分什麽你我?”玩笑過去,如若清了清嗓子,眸色清亮,字正腔圓,“我守著你,也幫你守著這世間。”

緊接,如若察覺到近在咫尺的萬俟孤亂了一絲呼吸,趁機悄然掙脫出手,沒有再看此時萬俟孤的神情,而是笑著像只狡猾的狐貍般,越過他向前走去。

素不知,如若今日這句鸚鵡學舌的諾言來日卻成了真,讓萬俟孤心中萬分悲切,當然這都是後話。

如若突然想到什麽,回身倒退而行,沖前面喊:“雷將軍,我們再會!下次,下次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!!!”

雷昌聲聞聲看去,女子笑面如花。

再想看去,已是裙擺飛揚,倩影波動,留下一個英姿颯爽的背影。

雷昌聲眼眸深沈如水,心中不知在想什麽。

再會。

.......

沒過多久,如若身邊便多了一個玄影。

“狡猾的龍。”

“噢?是麽?”如若雙手背後,腳步洋洋灑灑暴露出她愉悅的心情,“那你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好了。”

“嗯?”尾音上揚。

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‘你反悔了就打斷你的狗腿’之意。

如若識大體,懂進退,“我什麽都不知道——”

話未畢,便一溜煙跑了,緊跟身後的便是另一個身影。

“...啊——我錯了,魔尊大人,我錯了,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你不許用法力!”

“你腿長不算!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萬俟孤!你耍賴——”

.........

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奔跑在夕陽下,笑容爬滿全臉,笑聲回蕩在山谷中,仿佛此刻,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。

還有彼此間那個承諾。

他說:“你守著我,我幫你守著這世間。”

她說:“我守著你,也幫你守著這世間。”

如若最不喜歡讀書,可她卻窩在萬俟孤書房角落裏瑟瑟發抖。

吹了一路風,卻像是喝了一壇烈酒,現在酒散人醒,那些過鬧得沒過腦的記憶,通通鉆入腦中。

天,她...剛剛都做了些什麽?

她是不是說了什麽奇奇怪怪的話?

答應了某黑龍什麽奇奇怪怪的話。

“嘖...”

如若抓耳撓腮,臉上布滿的紅暈慢慢爬上她脖頸間。

司命書房的話本好像...就是這麽寫的...

無論你是什麽身份,無論是男是女,都少不了說幾句掏心掏肺的承諾...

她知道他們也不例外,就是如若萬萬沒有想到,終有一日會發生在她自己身上,而且對白的男子居然是...萬俟孤。

魔界始尊...

通古之龍...

如若洩氣地靠在一旁書卷中,兩眼放空,衣擺隨著她蠕動而淩亂不堪。

敞開的窗戶前,擺放著一只山茶花,枝幹上的綠葉隨著微風擺動,就想她現在擺動不安的心。

“煩。”

如若抱怨完便笑了。

哎,誰說不是,她居然有一天會為情愛而煩。

那種存在與六界之內,卻是無形的情愫。

不過上次說這個字還是在亙古地域。

那時她怎麽也沒想到會落入亙古地域,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魔界始尊,更沒有想到會靠著他半顆龍心在他身邊活這麽久。

就是現在,如若也沒有想到,自己本體居然不是曼陀羅花,而是那傳說中開天辟地獨一無二的通古之龍。

造化弄龍呀。

以上種種都是往先想不到的事情,誰又能想到以後會發生什麽顛覆她想象的事情?

“哎——”

再次長嘆一聲,嘆不盡甜膩的憂愁。

這時,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,雖然輕的微乎其微,但絕對不會是萬俟孤的腳步聲,那條黑龍走路沒有聲音。

縱如若所知,沒有魔敢靠近這裏,難道...

如若盯著門口,果然紗門上映出一個黑色剪影。

她的手已經微微張開,手心中泛起銀光,正是簪花盤龍紅纓槍所藏,假如有不妥之處,她定然不會袖手旁觀。

黑影只停留一下,門便被從外面推開。

如若待看清出來人,還沒未摸到槍尾,急急翻手遮掩,銀光消失無蹤。

“釉弦...恩公?”如若忙坐直身子,“你...怎麽來了?”

釉弦沒有如若這麽詫異,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這裏一樣。

釉弦沒有直接回答如若的話,而是探頭打量門外,見沒有人跟著,合上門走到她面前才道:“如若你...不必叫我恩公,叫我...叫我釉弦就好,我...我是專門來找你的...”

“找我?找我什麽事情,你先坐...”如若面色窘迫,這裏怎麽能坐,除了一堆書連一個坐墊也沒有。“額,我們坐在那裏。”

“不不不,不用。”釉弦連忙擺手,“真的...不用,我我,我就是想問你一...一件事情。”

如若知道他一緊張就結巴的毛病,也不逼迫他,站起身來,“哎呦,剛好坐的有些腿麻。”

“你...你沒事吧。”

“沒事。”如若擺擺手,她本來就沒事,裝的,“你找我何事?”

釉弦眼神閃躲,開門見山,“就是...就是想問問你,你有沒有...見過凈紙草?”

“凈紙草?”如若皺眉,她倒是以前聽過這種仙草,但是從未見過。

釉弦看著她的神色楞了楞,她沒有見過凈紙草。

如若反觀弦釉,微蹙眉頭,看他的意思,她應當見過凈紙草?

釉弦接著道:“你不是前幾天跟著魔尊一起去蓬萊仙山,我...我以為你見過凈紙草。”

如若抓住重點,“萬俟孤去蓬萊是為了凈紙草?”

“是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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